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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lroy向我坦白後已經過了一個月。

在那之後我們沒再談起Erica的事情,因為總覺太過沉重,不是必要的話我以不想看到Elroy為難哀傷的模樣。

接下來的日子便幾乎被訓練課程填滿。Adela彷彿要信守她魔鬼訓練的承諾,設計的訓練課程根本拿我的極限當底限!累得我每天除了訓練,就是睡覺。

在這樣的訓練下,我升到了六十級。到五十級時,立版的移動敏捷到了某種極限。我卡了三天後終於過關,五十一級卻是完全不同的景象。

五十一級開始,雖然敵人的敏捷、力量強度都降到了大概二十五級的程度,他們和先前的敵人卻有一個非常棘手的不同。

他們不再是板子,而是立體的、有手有腳的人。被砍中時雖不至噴血,卻也有血液滲出衣物的情況。

當然他們還是投影出來的假人,表情也頗生硬。主要棘手的是,他們靈活、複雜了不知多少倍的動作,以及我些許的心裡障礙。

畢竟在「遊戲」中,我既不是從事需要擊打的職業,也一直是個善良守法的好公民嘛!攻擊他人這種事是不可能毫無障礙地自然執行的。

不過又升了十級後,感覺也差不多麻痺了。只是現在對手還是面無表情的假人,而我十分懷疑未來會出現模擬情緒波動的假人。

總而言之,升到了六十級,我便迎來我第一件任務。

 

*

 

青天,白雲,蒼鬱林木。

真是適合偷懶的好天氣……

今天我難得出門,還處在如此充滿休閒放鬆氣氛的地方,卻是為了任務!

我好像躺在這裡放鬆一整天啊……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休假?回去問Adela看看好了。我辛苦了那麼久,不至於完全不能申請休假吧?這個世界沒有週休二日嗎?

……總不會休假全被Elroy拿去帶我見識各種東西了吧?

是誰說孩子的教育不能等啊!適量休息也是很重要的啊!

Enid小姐,請不要偷懶!」大概看到我在發呆,被派來協助我的警官用敬語厲聲罵道。

你要不要在對上位者的語氣和對下位者的態度中選一個?聽起來很刺耳啊!

大致裝出受教的樣子把他打發到視線外,我看向手錶的螢幕。

現在上頭顯示的不是時間,而是一名女子的照片。

她有著一頭男孩子氣的黑色短髮,淨白小臉配上明亮大眼卻讓人不會誤會她的性別。除此之外的特徵還有戴著粗框眼鏡、身材嬌小……

這個人就是我首次任務的目標——是一名從工作場所抱走她所負責的嬰兒,並逃逸的幼保員。

我要做的就是抓到她。作為首次任務可說是再適合不過,畢竟對方沒什麼攻擊力,搜索逃亡的人又能訓練我的觀察力。

不過說真的,我完全提不起勁啊!應該說我經過這一個月的魔鬼訓練,現在突然來到一個沒人管的地方,叫人想不偷懶都做不到啊!

至於那個協助人員,他的管教我根本左耳進右耳出,反正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,頂多是讓他對我印象不好罷了。

倒是如果他告訴Adela……

算了,我要相信他不是會打小報告的人。偷閒比較重要。

我繼續朝森林深處走去。

所見的景色可謂一成不變,連樹種、樹高、種植密度什麼的都沒有變化,單調至極。

看來這裡與其說是樹林,不如說是某種保育林場?聽說這就位在幼兒保育部工作地點旁邊。

目標為了遏止被追蹤的可能性,似乎沒有將璽帶在身上。不過還是被監視器拍到了身影,所以我才知道要來這裡搜索。

話說雖然在「遊戲」中,監視器已遍布大街小巷,但在這裡似乎更無孔不入啊!連森林裡都平均設置的樣子。

但即使這樣,森林還是很大啊!只派兩人來是不想找到她了吧——

「呀。」

隨著一道毫無緊張感的小小呼聲傳入耳中,我眼角捕捉到一抹白從上落下——

——!」

壓在我身上。

「啊呀!不好意思!那枝樹枝好像承受不了一又十分之一人的重量——耶耶耶耶?警察實習生嗎?不好意思再見!」

——目標從樹上摔了下來,壓完我後畏罪潛逃前還說了再見,想來之後應該還可以見到她。

如果真讓她逃走,我就只能在報告書上寫這一行,然後被Adela嘲笑再加重訓練。

開什麼玩笑啊!絕對要抓到她!

於是縱使全身被壓得酸痛,我還是蹬足而起,拔腿追上去?

目標現年兩百出頭,手腳自然比我修長,但面對度過神速板子訓練的我還是難以逃過。

追上她的瞬間我本還要將她往地上壓制,卻在看見她緊抱的潔白布包後改成從後攻擊目標膝蓋,趁其失去重心跪倒時搶過布包。

「咿呀!Prim!還給我!」摔倒在地的目標掙扎著爬起,全力朝我撲來,頗有擔憂孩子的母親之感。

但這次沒有需顧慮的因素,我隨手將微微掙動的布包放到一旁,扯過目標單手,再一個踢擊,用重量將她鎖在地上。

就算我武技比她高超,體型終究不能比。所以我給她銬上手銬後,只能用自己的重量制住她,再叫協助人員過來。

然而底下的目標卻不安分,似乎察覺我要叫人來,她死命扭動身軀,我一時竟除了全力壓制她外什麼都不能做。

不過我好歹有接受過點訓練,衡量幾秒後我還是勉強舉起錶,——

「停。」

我以為自己即時送出協助請求,卻在回過神後發現自己的喉嚨早被銀亮刀鋒抵住,連呼吸都可能見血。

我用眼角向旁瞥,理所當然地看不到處在我身後的持刀者。但光是她出口的那個字便幾乎暴露她的身份——至少對我來說。

清冷的嗓音或許不少人有。擁有清冷又乾淨無情的童音的女孩,我想只有「她」了。

這時,協助人員終於出現在我的視線內。

 

 

 

他看了眼仍被壓制在我膝下的目標,又看向我身後的人及脖上亮晃晃的刀,臉色瞬間刷白。

「退下。人質稍後奉還。」持刀者淡淡地說。那是完全僅是陳述與告知的句子,沒有給人其他選擇的意思。

「妳是……RUINE的人?」協助人員微顫著詢問,右手卻緩緩探向腰間的警棍。

雖然開始訓練時會由「戒」決定適合各人的武器,但除了在訓練室,拿取武器都要經過申請。向今天這樣的小任務,我們充其量也就只被允許攜帶警棍。

而他可能太緊張,摸向武器的動作太過明顯。我暗忖不知「她」會不會注意到,也算不準「她」注意到後會不會有所行動。

 

但我絕對沒料到這樣的事。

 

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點點隨風飛舞的緋紅,那是我即使在訓練中「受傷」最重的一次已沒見過的畫面,也沒實際見過這樣會四濺血液的傷口。

現在的景象對我來說完全是非現實。

直到那條斷面整齊的手臂落到我前方,我仍覺得不真實。

協助人員看著自己不復存在的右臂,表情也空白得不知所措。到血液泊伯流出,痛楚襲上,他發狂地尖叫了起來。

也許基於訓練出來的本能,雖然看起來已經無法思考,他還是抄起警棍衝向我們。

我感覺後方的持刀者又微微動了下,扣住我脖子的刀雖微微鬆開,卻不到可以掙逃的程度。

我還沒來得及再思考自己的逃脫大計,眼前又是一紅,這次更直接感受到了溫暖的溼潤從臉上留下。

協助人員重重摔倒在地,左足則像是被吸引般落到同樣離開身體的右臂旁。

「走。」「她」押著我站起,眼神示意也驚呆的目標帶上嬰兒,而後從容離開現場。

我不知道現在的我是什麼表情,大概不會和目標差太多。

慘叫在樹林間迴盪不絕,隨著我們越走越遠逐漸淡去。

等到四周的景色已經完全不同,我才回過神,不顧架在脖子上的刀,揮開持刀者。

「為什麼要這樣做!單是挾持我這個人質就可以逃走的吧!有必要砍他手腳嗎!」我忿忿咆哮,也不知自己有什麼立場說這些,明明不是對方的誰,也和她才見過一次面。

「因為RUINE的宗旨是破壞。」

眼前的人淡淡說著,不同於先前裝扮的全黑長大衣隨風張狂飛舞,像是彰示她的說詞,欲將所有吞噬毀滅。

但是——

「但妳不是RUINE而是GAVIN的人不是嗎!」我向那抹隱藏在無盡黑暗中,我曾以為純潔無暇的白怒吼著。

Yedda!」

緊接著我的話語,目標尖叫似地喊了她的名字。「我只要能讓我的孩子逃出那個地方,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啊!為什麼妳要這麼殘忍呢?」

聽見她這樣充滿母愛理所當然的言詞,極度不爽的我忍不住反嗆:「那又不是妳的孩子!妳只是照護員!妳沒發神經帶他逃走的話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情!」

「就算我不是他母親!就算我只是照護員——我……我也不能放任他長大後進入『遊戲』!會死的!」

「什——

「冷靜。」

一片混亂中,Yedda的聲音不輕不重地插了進來。「Marian,走。」

Yedda走向目標,無視她瑟縮的身子,硬是拉過她的手。

「等等!」察覺她打算用璽移動,我反射性要拉住她,卻被閃開。

「……這次的事件,GAVIN不能介入。另外,勸妳立刻回去。」

有些訝於Yedda難得長而完整的句子,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我面前消失。

 

*

 

初次任務失敗了。

我循路回到和協助人員分開的地方,但除了怵目驚心的血跡外,什麼都沒有。

想著他大概是移動去求助,我也用璽移動到Adela的辦公室報告任務結果。

這是我第一次來到她的辦公室,從外頭看來,只能說不愧是警察總長的房間,真是充滿魄力又氣派。

疲憊交加,我直接開門就走了進去。

「報告任務結果——

就算我再沒神經,一進門就有多雙眼看過來,我也還知道要噤聲。

裡頭的人多半穿著正式警察制服,然而我才暗罵自己是不是打擾到Adela交付任務,一個強勢自信的男音打斷了我的思緒。

「實習生Enid?來的正好,要報告的事直接說出即可,不必顧慮其他人!」站在Adela面前的是一名穿著西裝的男子。看他黑棕交錯的頭髮,粗估年紀大概350左右吧。

對於這個一見面就用命令語氣的男人,我只想轉頭就從辦公室出去。但語氣這麼跩的,地位八成也不低吧!所以我只能看向我的指導老師兼頂頭上司徵詢意見。

Adela看到我的視線後眉頭一皺,然後看向那男人,卻似乎微微錯開對方視線,彷彿只是出於禮貌看向差不多的方向。「您已經退休了,不該再操煩這些事情了。」

「這和退休無關,我關心自己的女兒不行嗎?」那人用與其說是關心不如說是嘲諷的笑說著。

等等,女兒?

這人難道是前任警察總長!似乎是收Adela當學生幾年後,便收養了她。這是Elroy之前講到我未來可能遇到的收養情形時順便提到的。

「關心?關心的話就一個人來,帶這麼多人是要來抓我吧?」

另外,Adela不知為何,聽說很討厭這位父親。看她現在的表現出來的樣子,這情報應該是沒錯。

「就算是女兒,我總不能徇私。」他的話語聽來冠冕堂皇,我卻覺得裡頭隱約藏著不屑。「所以為了自己的清白,妳怎不讓妳學生向我報告一下?」

他的態度完全缺乏尊重與信任,我這旁人聽了都想皺眉,身為當事人的Adela自然更無法忍耐。

「——別太過份!你根本沒有權力介入——嗚!」

在我進來之前,大概已經被他以這種態度對待許久,向來冷靜的Adela到此完全拋棄敬語拍桌站起,卻被一旁的人壓到桌上。

她看起來不像無法躲開,反而像是無法置信自己會被屬下背叛。

那男人則是無視那邊的騷動,直直看向我。

「今天妳執行的任務,依照詳細狀況不同,嚴重性可大可小,所以只透漏給各相關總長知道。另外依照調查,任務目標在可能開始計畫脫逃的估計時間軸上,完全沒有和可疑的外界人士聯絡。」他自顧自說著,也不管我有沒有進入狀況。「但是!今天RUINE的人卻準確地出現在目標出現的地點,並意圖搶人!」

他說到這裡,我已經隱約明白他想說的是什麼,卻因覺得太過不真實而暈眩。

大約從我的臉色明白了什麼,那男人冷笑著轉了話鋒:「說起來,RUINE身為最大的反叛勢力之一,組織名用的卻不是最為通行英文呢。妳說這是什麼文呢?」

我很想回我怎麼知道,但既然他這時提起,我心中想到的只有……Adela這個名字,似乎是從德國來的?

看著我的反應,他好像覺得很有趣也很滿意,便如同要觀賞一場好戲般愉悅地向我伸出手。

「來吧!試著說說妳所看到的!否則妳老師就要以叛國勾結的罪名被帶走了呀!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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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完了!這次我拖了幾天呢?算上賀文大概兩個禮拜吧!(不算賀文就……

以示歉意,還是放張圖好了(這樣真的有以示歉意到嗎)(我要相信有)

 

這張是買了繪圖板後的第一張!總覺得某方面來說畫風變了還怎樣,總之還是畫了可愛的Yedda~

Yedda  

剛用繪圖板感覺還是不太習慣唉,希望畫多一點後會進步= =+

2014/2/27 by 韶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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