玥歆的幻想天地〝Vergangenheit und Zukunft〞

賀人氣達到500人次～

這次依然私心，主角是Yedda和Dempsey喔！

（這兩個人明明都還沒在本篇出場，卻……）

另外，雖然是賀韶風我這裡的人次達成，但因為有提到一些東西（結果賀文專門爆梗？），所以我還是連玥歆的網誌也發了呵呵……（玥歆不要打我）

以下正文開始～

當時我存在的是一個雪白的世界。

      雪白的房間、雪白的家具……和雪白的我。

不只外表，我大概連內心都是白色的。

不是因為我內心純潔，而是因為我內心什麼都沒有。

*

「Yedda很優秀呢！大部份事情都學得又快又好！只不擅長需要自己意見事情而已，這——真的是個人才啊！」

        大家總是這麼說著，摸摸我的頭，隨後又搖頭哀嘆「但身體實在太差了，造化弄人啊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 我不知道為什麼造化弄人，只直直地望著對方，直到那人走出我活動範圍的房間。

        日復一天，我只是等待著開門進來的人教導我新的東西。年復一年，那些東西也愈來愈深奧。

        據說因為我這身為白子的身體和「遊戲」無法相容，所以我才必須學得比別人多，再一一剔除學得較差的東西。然而，似乎我很多東西都學得不錯，所以到現在，我快六十歲時，還有十多樣科目同時等著我精進。

        我沒有抱怨，也不覺得該抱怨地照著他們說的話做。

直到那一天。

「Yedda，我來介紹一下，這是我最近收養的孩子，叫做Dempsey。」

來過好幾次的行政總長笑嘻嘻地向我介紹。在他身後站了個比我略大的男孩，對著我微微笑著。

「妳好，Yedda，我是Dempsey。」

男孩用平穩的笑容看著我，向我伸出右手表示友善。

沒回話，我只是像看每個人一樣，直直地看著他，沒像眼前兩人一樣擺出笑容，也沒伸手回握。

「哎，不好意思，我是否來得太突然了呢？惹妳不高興了嗎？」

男孩笑得靦腆，無辜地看著我。

但我從來沒有和人家應對過，進來的人都是自顧自地說話，而我只要照著他們的話做就好。思考怎麼應對他人的話語，並不需要。

「Dempsey別介意啦！Yedda對任何人都是這樣啊。她就像個機器人，輸入指令才會行動的。」

行政總長哈哈大笑起來，男孩的眼簾卻垂了下來。

「這樣啊，那就不能做服務業了呢。不過聽說Yedda很聰明，說不定未來會成為我的部下也不一定，對吧？」

男孩的雙眼再度對我瞇起，而我還是只能看著他。

「真是遺憾啊，Dempsey。Yedda註定『活不久』了。」

行政總長斂起笑，一臉遺憾。

「她的身體太差，目前『評估』上，可能60歲便會『死亡』了。」

總長說完的一瞬間，男孩的眼中洩出一絲殺氣，卻瞬間消逝。

我想我沒看錯，因為我最近由於軀體成長得可以拿起武器，開始學習武術實戰相關。

男孩發出的殺氣只有一絲，總長應該沒注意到，但沒人叫我指出有危險的事物，所以我依然什麼都沒說。

行政總長和男孩又待一段時間，便向我道別離去。

之後男孩獨自來找我好幾次。他總是想誘導我開口，但我仍然一句話都沒說。

只是，我漸漸開始期待他的來到，覺得他到來時的空氣特別舒適。雖然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心情。

*

男孩來訪的日子持續了快四年。

而明天，便是我的60歲生日。

前幾年男孩都有帶禮物來，雖然我對那些禮物並沒有特別的好惡，我卻總是偷偷期待他會帶什麼來。

然而，今年他開門時，兩手卻是空的。

我感到些許失落，和更多的疑惑。因為他的記憶力總是很好，應該是不會忘記的。

「對不起，今年沒有帶禮物。」

他露出歉疚的笑，不知為何臉色比平常蒼白。

我的頭稍稍歪向一邊，他看了笑得無奈。

如往常在我旁邊坐下，他低下頭，先看了看錶，而後艱難地開口：「Yedda……根據『評估』，妳明天就會『死』了喔。」

我眨眨眼，好像明白，又好像不明白。

「如果……死和離開這裡選一個，妳會選哪個呢？」他哀傷地看著我，這是鮮少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。「妳想和我一起走嗎？」

他看著我，見我沒有反應，彷彿不意外地一笑，然後站起。

「那麼……我不會再來了。永別了，Yedda。」

他走向門的那段時間，我覺得全身血液在倒流，心裡的死水卻彷彿開始急速流動。

我無意識張開嘴，倏地蹬足而已，用全身的力量撲向他。

他被我撲得踉蹌一步，卻還是站穩，沒讓我們兩個跌倒。

「我……想走……想和你走……」

不等他作任何反應，我用微弱的聲音第一次向他開口。

聞言，他回頭嘴角揚起，和他平時的笑不太一樣。

我後來才知道，那是他私下才會露出的，計謀得逞的得意的笑。

「嗯，那我們先坐下來吧。」

他拉著我回到剛剛坐著的地方，按著我坐下時眼神四處漂移，像是在確認坐下的位置。

然後，他拿出一個針筒，按照打針的步驟給我繫好橡膠繩，而後毫不猶豫地朝我的靜脈刺下——

「Game over。」

男孩嘲諷似地喃喃，隨意收回針筒。

但我的手上不要說有流血，連最微小的針孔都沒有。

似乎看到我盯著自己的手瞧，他嗤地一聲笑了出來。

「剛剛那不是針筒啦，是將監視器畫面切換成我做的影片的啟動紐喔。」他看了看錶，又說：「現在他們應該正看到我抱著妳的屍體痛哭？總之先說抱歉，在重重監視下，沒辦法和妳說清楚。但從這刻開始，妳在紀錄上便已『死亡』了喔？因為要將妳帶離這裡，只有這個方法……」

說到一半，他突地望向上空，同時空中憑空出現一個人，被他穩穩接住。

等他放下那個人，我才發現那是個白髮女孩，和我異常地像。

「這是妳的『屍體』。是我用點手段得到並加工的。」然後他從女孩身上拔下一個儀器，還有我只在教科書上看過的璽。「至於怎麼傳送來的呢……璽雖然只傳送活體，但只要弄點體溫和心跳就可以騙過它了。而會留下紀錄的部份嘛……因為我是和某個不會被懷疑的路人『借』的，相信他們在我消除紀錄前是不會去查他的。」

他像是炫耀自己的計畫，又像是在教我一些「知識」地滔滔不絕。

突然，他停下手邊的擺放工作，嚴肅地看著我。

「說了這麼多，其實我還沒有確切地問妳的想法……妳，會不會不想以『死者』的身份活下去？雖然就算……其實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喔？可以當作這些都是我的惡作劇的。」

看著他嚴肅的臉，我難得活動起來的腦袋搜尋了下他過去的笑，然後……

「不會在意。只要能再和你待在一起。」

嘴角有樣學樣地上揚了些許。

*

現在我存在的是一個暗色的世界。

        在陽光無法射入的黑暗的房間，只有白色的我，和有時抽空來訪的他。

我的內心不再一片空白。

只因裡面有了另一個人的身影。

2013/11/10 by 韶風